岁月留声

半个世纪新闻路 四十五载广院情

作者: 1071 发布时间:2015-01-04

作为中国传媒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中国新闻史学会会长,赵玉明一生信奉历史唯物主义,可他偏偏与“九”字有缘:1959年,他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,来到北京广播学院任教,是第一批本科生的教师;1979年,他成为广播学院第一批硕士生导师之一;1989年,他担任北京广播学院副院长,任期九年;1999年,他又成为广播学院首批博士生导师之一。2004年4月,他被推选为中国新闻史学会会长,一届任期是五年。今天,赵玉明老师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:“如果我能健康地工作到2009年,到那时,我可以欣慰地说,我把毕生精力都献给新闻教育事业了。”

披苦沥难出名校 倾情广院育英才

记者:从您的履历中了解到,您的初中、高中学习阶段是在20世纪50年代,当时对您最有影响的人是谁?给您最大的收益是什么?

赵玉明:我出生在山西农村,幼年随经商的父亲迁到天津。中小学都是在天津上的,新中国成立那年正好开始上初中。后来,因为我父亲病了,全家就从天津搬回了老家,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天津上学,一直到高中毕业。

1954年,高二的暑假,我回了一趟家,当时父亲已重病在身。但没等到我寒假回去,这年冬天,我从母亲的来信中知道了父亲去世的噩耗。母亲说父亲已经入土为安了,让我留在天津安心学习。1955年1月,寒假到了,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家乡。因为这年的夏天就高中毕业了,所以,我就面临一个选择:是继续上学,还是参加工作,挣些钱补助家用。当时我们家的

① 原载王永亮等编著《传媒精神———高层权威解读传媒》,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5年1月版。访问者当时分别为中国传媒大学硕士生、博士生。

情况是这样:我父亲不到50岁就去世了,母亲不到40岁,家里孤灯一盏,一个大炕,上面躺着四个睡熟的弟弟———最大的10岁,还有7岁的、4岁的,最小的刚三个多月。我就跟母亲说我不想再上学了,再上学家里就没法过了。当时,母亲说了一句话:“要能考上,你就接着上,家里怎么也过得去。”我今天回想,这句话决定了我的一生。我这一生最关键的决定,恐怕就是这次。母亲当时要是让我自己选择的话,那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。我想,每个人家庭情况可能都不完全一样,但是,一个母亲对一个子女的一生,确实是有着重要的意义。在我母亲这句话的激励之下,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:继续念下去,争取考大学。

我母亲于1996年2月去世,时年虚岁80。我对不起她的是,因公务繁忙,未能在她临终前见上一面。在返乡奔丧的火车上,念及母亲的养育之恩,彻夜难眠,天亮前头脑中形成一副挽联:“含辛茹苦六十载,养育五子成人;任劳任怨万千日,培植四世同堂。”悼念之日,我含泪把这副挽联献于母亲的灵前。

记者:对您来说,苦难是最好的大学,而您母亲真是一位伟大的教师!您报考大学面临着哪些选择?

赵玉明:我在天津三中读的高中,这是天津的一所名校,现在已经有一百年的历史了,我从私立的初中考上公立的高中不是很容易的。高中毕业时报考大学不像现在按专业报名,哪个专业好,就考哪个,当时是按系报名。我们学校的风气是奔名校。我的文科、理科都凑合,但因为受语文老师的影响比较大,所以我就决定考中文系。最有名的中文系当数北京大学,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北大填到了第一志愿里。很幸运,1955年夏天我考上了北京大学。当年北大中文系大概招了200多人,天津只考上了几个人。入学以后,我了解到中文系有两个专业:中文专业和新闻专业。填表的时候,我填了中文,想都没想过要搞新闻,后来却被分配到了新闻专业。其实,谈到中文,我还知道一些东西;可说到新闻,我连它是什么也不知道。但当时的青年人都有一个信念:作为共青团员,党分配到哪里就去哪里。所以,我就学起了新闻。从1955年跟新闻结缘,走进这个圈到现在已经快五十年了。